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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风起兮云飞扬

大风起兮云飞扬(中部)八十一

叔孙通坐在角落里,看得清清楚楚,见刘邦起身,便一声不响地追了上去。

刘邦见叔孙通追了来,不高兴地说道:“我现在心里不舒服,就算你今天没穿儒服,我也不打算给你好脸!”

叔孙通忙跪到地上,把心底憋了许久的话拿掏出来对刘邦说道:“陛下,臣知道陛下不喜欢儒者。我们这些人骑马打仗、攻城掠地确实没什么用——虽然不能进取,但是我们擅长守成。如今大王已尽得天下,但臣看得出来,大王现在是在为今日之事烦恼。”

说到这里,叔孙通停了下来,观察了一下刘邦的反应。

刘邦见叔孙通跪在自己脚边,话说得藏头露尾地,心里就不痛快。刘邦说道:“有什么话,你能不能一次说完!”

叔孙通见刘邦愿意听下去,于是继续说道:“陛下的一切的烦恼其实根子都是因为朝仪未定。王之所以为王,天子之所以为天子,皇帝之所以为皇帝,不单单只是一个称号的问题——天子要有天子的威仪!天子的威仪何来呢?当初鲁公(注:项羽)靠的是喑哑叱咤,靠的是武力之功,也靠的是礼乐仪仗。大王现在已然登即皇帝之位,有了皇帝的尊号,但还远远谈不上礼乐仪仗。君臣之间要有礼数,彼此之间如何称呼,如何行礼,距离如何,怎样跪拜,拜多少次,跪多久,何时稽首,何时顿首,用多大声音说话,等等,这其中都是有讲究的;至于穿什么品阶的衣裳,住多大的宅子,坐什么样的车,车盖多高,等等,也都不是随便定的。这些全都厘清定好,人人按规定行止坐卧参见朝拜,合于礼制之后,陛下的威仪便有了,到时候陛下不怒自威,这江山也就稳固了。”

叔孙通这一席话,让刘邦想起陆贾前不久对他说过的话。刘邦一直觉得陆贾是个腐儒,整天张口闭口不离《诗》《书》,有一次他听得实在烦了,就骂陆贾“你老子我骑在马上打下这江山,要《诗》《书》有何用?”谁知陆贾当时就回了他一句:“骑在马上打下江山,难道也可以骑在马上治理江山吗?”不仅如此,陆贾还征引历史,然后说什么秦嬴一统天下之后,如果可以行仁义、法先圣,他刘邦不可能有机会得到这天下;刘贾认为应该推崇文武并用,说那才是长久的治术。

想到这里,刘邦上前拉起跪在地上的叔孙通,对叔孙通说道:“既然如此,那得赶紧制定朝仪啊。”

叔孙通肃立在刘邦身侧,说道:“臣愿替大王草制朝仪。不过这个事情太复杂,臣需要征选鲁地通晓周礼、秦礼的儒生,和臣的门人子弟一起为大王仔细斟酌,才能制定出一套既合古制、又符合当今时世,行之有效的朝仪来。”

刘邦听叔孙通说还要征选鲁地的儒生,便问道:“听说光你手下便有上百子弟门人,还不够用,还要另征其他的儒生——制定朝仪有这么难吗?”

叔孙通见刘邦不太了解制定朝仪是一件多么浩大、繁难的工作,便认真解释说道:“五帝异乐,三王不同礼。礼仪,要根据时世人情的不同来制定,才能行之有效。所以夏、商、周三代之礼都既有因循又有损益加减,也就是说不同的时代,礼仪是不完全一样的。臣为大王制定朝仪,也要兼采古礼和秦仪杂而为之,形成汉礼。”

听了叔孙通的解释,刘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说道:“既然这样,你就试着制订看看吧。我这儿就一个要求:一定要容易学,制定时要考虑我能做到才行。”

听了刘邦这唯一的要求,叔孙通连忙又跪下伏地叩首答道:“臣谨遵陛下旨意。臣请陛下自今日起,时刻记得陛下已尊号皇帝,从此以后‘我’这个称呼就不要再用了,请陛下自此以后自称‘朕’,这是当年秦相李斯为秦始皇拟定的自称。”

叔孙通竟然干涉刘邦说话,刘邦不悦地说道:“这么麻烦!项羽开口闭口‘寡人’不绝于耳,已经很烦了,又多出个‘朕’?”

叔孙通知道刘邦平时不拘小节惯了,但他既然受命制定朝仪,这皇帝自己的称谓自然第一个要纠正过来。于是叔孙通再次解释说道:“凡为王者都可自称‘寡人’,陛下是一向不拘小节,所以陛下做汉王时不怎么用。如今陛下做了皇帝,首先就要在称呼上和大家划清界线,这样大王的威仪才会逐渐建立起来。”

听了叔孙通的话,刘邦摆摆手,说道:“好吧,我试试——哦不,是朕试试。”

虽然叔孙通说制定朝仪之后,皇帝应有的威仪自然就有了,但刘邦心中还是不大相信叔孙通的话。今日在大殿一起饮酒欢宴的这些兄弟大半是从老家就跟着他的,谁屁股上长没长毛彼此都一清二楚;其余在南征北讨过程中陆续来投奔或投降的,能坐到今日殿上喝酒的,也都是军功显著,哪个都不是怂包。这两伙儿人自然和他的亲疏关系不一样,但大都有一个共同点,那就是他们大多出身低微,有认识字的,但也有不认识的,嗓门大,做派粗鲁,随心所欲。

以前大家一心征战,人很难凑这么齐,见面时彼此调侃“你还没死呢”之类的话,是鼓励,也是为彼此庆幸,喝起酒来全是兄弟、同袍情义。但现在项羽死了,天下四方都已平定,形势一下子就不同了。今日灌婴与韩信(2)的冲突,还拉扯进来彭越、黥布、曹参、周勃和樊哙,话里话外,刘邦又焉能听不出来,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兄弟对他封外人为王是很不满的。灌婴甚至连曹参攻下了多少城、俘虏了多少将相王侯都当众叫嚷着数出来了,可见他们私下里已经背着自己仔细地下计过功了。别人的功劳都能记得那样清楚,自己的功劳更不可能漏掉哪怕蚊蝇腿那么小的一件。

刘邦本想进城之后就给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封功的,但经历了刚刚酒宴上的大闹之后,刘邦犹豫了——恐怕还得再等等,让他们先吵一吵,自己也好趁机了解一下他们的心思,虽说都是跟着他打天下的,很多还是兄弟,但涉及到个人利益,论起功名等次、食邑多少来,可不是闹着玩的,封得不如人意了,焉知不会激怒了哪一个,带兵反了出去。自己当初不就是因为被项羽封在偏僻的巴蜀、汉中,才在众人的鼓动之下,反出来的吗!

刘邦越想越是惊险,背上不知何时出了一层汗。

刘邦年纪大了,前几个月又在广武被项羽一箭射中了胸口,虽然外伤很快就好了,但自那以后身体不知什么时候便会隐隐闹着不舒服。本来这几年到处打仗,身上大小的伤就受了不少,刮风下雨变天之际,折磨都不小,这次的箭伤仿佛让他久经战场考验的身体亏空更变本加厉起来。这会儿刘邦身上出了汗,那种说不清的不舒服的感觉一下子又上来了。

刘邦想回自己的寝室到床上躺一躺,平复一下,于是便招手叫上侍婢,扶着他一路往戚姬的寝室走去。

刘邦一进门,戚姬就瞅见刘邦脑门上都冒汗了,赶忙上前扶住刘邦,搀他在床榻上坐下,关心地问道:“季哥,这是怎么了?”

刘邦扶着戚姬,说道:“喝了酒,出了点汗,有点不舒服。”

戚姬赶忙对侍婢说道:“快去给陛下盛水来。”

侍婢答应着转身去盛水,刘邦靠在床边,问戚姬:“怎么没出去走走吗,不是说回到家乡想到处去看看吗?”

戚姬抬手拿袖口给刘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然后答道:“想等季哥有空了陪我一起去找找,看小时候住过的院子还在不在,打了这么多年仗,我怕已经被烧了。”

听了戚姬的话,刘邦说道:“也是。定陶我都来过两三次,哦不,是朕都来过两三次,就不要说别的队伍来过多少次了。”

戚姬一边扶刘邦躺下,一边问道:“季哥怎么称起‘朕’来了?”

刘邦答道:“刚刚叔孙通教的,他说皇帝要自称‘朕’才有威仪。”

戚姬蹙起眉头说道:“季哥是要到我这儿摆皇帝的架子吗?”

刘邦见戚姬有点恼的样子,躺在枕上说道:“我上你这儿摆什么皇帝的架子,不过是叔孙通教我不要忘了,这才学着做起来。你要是不喜欢,我在你这里不这么说就是了。”

戚姬见刘邦愿意顺着她改回称谓,这才把藏了大半日的话说出来:“季哥你这刚当了皇帝,便要摆谱,可知你前日在城外匆匆忙忙立了皇太子,今天大夫便告诉我,说我怀孕了。”

刘邦猛地听说自己最疼爱的戚姬怀了孕,大喜过望,连忙坐起身来拉着戚姬的手问道:“是真的吗?”

戚姬把嘴一扁,说道:“真的又能怎么样,皇太子已经轮我不到我儿子了!”

刘邦伸手摸了摸戚姬那惹人怜爱的小脸,说道:“你也想得太远了,这还没生出来呢,怎么就知道是个儿子呢?”

听了刘邦的话,戚姬一甩肩膀,流下眼泪,说道:“我知道,你自己有儿子,吕皇后给你生了皇太子,外面的曹夫人给你生了刘肥,前年薄姬又给你生了刘恒……你儿子一大把,我生不生儿子,你根本不稀罕!”

刘邦见戚姬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,忙赔笑着说道:“好好的哭什么!你生了儿子后,我一定天天疼,日日疼,保证不让你们娘俩受半点委屈!”

刘邦话刚说完,戚姬便上前扯住刘邦的胡子,说道:“季哥,你要是说话不算数,到时候我们娘俩就和你拼命!”

刘邦将戚姬抱在怀里,说道:“算数,算数!我和谁说话不算数,和你都肯定算数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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